士不怀居

    子曰：“士而怀居，不足以为士矣。”

注释

    ①士：读书人。②怀居：怀念故土。

译解

    孔子说：“士如果怀恋自己故土的安逸生活，这就不配做真正的士了。”

    作为读书人的“士”，首先顾及的，应当是天下的大道，而不是为了营造个人的安乐窝。显然，孔子是将士不怀居、安贫乐道作为君子人生修养的重要标准的。

巢林一枚

    宋真宗时宰相李沆，自奉甚薄，所住房屋深藏在陋巷中，狭小低矮，坏壁颓垣，如不经人指点，谁也想不到那是堂堂宰相府，还以为是寻常百姓家哩。

    李沆的夫人喜欢培植草药，于是在破旧的堂前辟出一块地，四周围上木栅栏，权作“药圃”。经年历月，木栅栏终于毁坏了。李夫人看到此情景，吩咐儿女们暂不要找人修葺，借以试探丈夫的态度。

    李沆出入堂中，每天早晚至少各两次，但对药圃栅栏的毁坏，却视而不见，过了一个多月，仍然不声不响。李夫人忍无可忍，这才对他发难说：“从官人当宰相的第一天起，儿女们就反复地劝官人建新宅。官人始终不答应，说居官以德，巢林一枝即知足，怎么能起楼台、筑丰屋而毁德？妾觉得官人之言有理，也教儿女们谨遵父命，勿以高堂广厦为念，而以修身养性为本。可今日堂前药栅栏毁坏得如此不堪入目，官人依然不理不睬，难道居官以德，竟是这样的吗？”

    面对夫人的诘问，李沆先是微微一笑，然后心平气和地说：“将药栅栏整修一新，所费几何？自然无碍于修身。我所虑者非此，古人云，‘士而怀居，不足以为士矣。’居官当思天下大道，不应斤斤于营造个人的安乐窝。我担心修葺之念一动，如不能休止，最终必有损于德，故不愿谈及此事。”

    李夫人听过这番话，对丈夫的理解又进了一层，知道他以防微杜渐自勉，唯恐蝼蚁之穴会毁坏千里长堤。

    从此，李府堂前的药栅栏，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，年复一年地任凭春风嘲弄，再也没有恢复原貌。老百姓听到此事，都交口赞誉，称颂李沆是贤德的“圣相”。

拓展

    刁冲，字文朗，南北朝渤海人。出身官宦家庭，生活条件优越，祖母视他为宝贝。

    他生活节俭，读书刻苦，读了不少书。但深感没有名师的教导，学到的知识毕竟有限。十多岁时，他决心外出求师。老祖母哪里放心得下，他就安慰说：“好男儿志在四方。怀恋故土是不会有大出息的。我离家求学，只为开眼界，长才识。”

    俗话说，“在家千日好，出门一时难。”刁冲离家以后，生活艰苦多了。他和其他学生同吃同住，大家轮流烧火做饭。他祖母给他派来书童和仆人，但他并不要他们代劳，而是自己动手。在学习上，他遍求名师，多方求教，不分白天黑夜，不顾严寒酷热，好学不倦。通过几年苦学，他遍读儒家经典，对郑玄的学说尤为精通，阴阳、算数、天文等书也广有涉略。当时有不少文人学士都非常佩服他学识渊博。四面八方的学者，每年闻名而来向他求教的多达几百人。

    直至老年，刁冲都为当初离家外出求师的选择感到自豪。是呀，“士而怀居，不足以为士矣”！